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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

一直是頑童 菲利浦・史塔克

2017/07/05 編輯 / Lee Paris

68歲,一直在做設計的人 │ 2017年6月13日,台北市訪問。

Text by Gershwin Chang Image:courtesy of S Hotel

你一定聽過菲利普‧史塔克。在30多年的設計生涯裡,史塔克這個設計鬼才,橫越了所有與我們生活相關的設計領域,從建築、室內設計、家具、3C、廚房與衛浴設備、時裝、食品、交通工具乃至於平面設計,都有他的影子存在。對設計人來說,稱史塔克為「大師」,當然不為過。

 這一次有機會與史塔克聊聊,其實也是拜S Hotel所賜:這一天,下著滂沱大雨,S Hotel門口擠著娛樂線的同業等著拍大S與汪小菲剪綵,坐在相較於史塔克近期設計作品更為華麗的大廳,等待的時間,難免有點惴惴不安。

 史塔克的規矩很多──每次採訪只能有一組人,但採訪時除了採訪者外,包括攝影師都不能入內,所以除了當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你問了什麼,而史塔克又回答了什麼;等採訪結束、攝影師拍照時,史塔克也有很多規矩──他要自己找場景、自己抓構圖,不喜歡的位置不坐(「我不要坐這張沙發。」他會這樣直接告訴你。),不想擺的姿勢不擺⋯⋯等一切準備就緒,你才能按下快門。

 但直接面對史塔克時,你卻不會感受到這個在事前要求繁瑣的大師有很多「規矩」,他反而像個頑童在你面前,展現他最純真的一面:一見面,他就一邊看著我的英文名字(Gershwin──來自於美國爵士樂作曲家喬治‧蓋西文),一邊哼著蓋西文的名作〈藍色狂想曲〉(Rhapsody in Blue)(而且還用口哨);訪談結束後,合照時他會一邊親切地摟著腰,一邊偷偷捏著你腰間的肥肉,事後還對你露出狡獪的微笑⋯⋯你不會把他當成大師,反而像面對一個對什麼事情都充滿好奇的頑童,跟你一起探索這個有趣的世界。 

八○年代起,包括「史塔克牙刷」、「Juicy Salif 外星人榨汁機」、「Louis Ghost路易鬼塑膠椅」等經典作品陸續誕生,驚豔四座。當時,史塔克作品可以用「標新立異」來形容,不管是奇幻華麗的造型、性感的線條與怪誕美感(雖然他自己不認為他的作品是「華麗」的),十足吸睛的效果讓他只要有新作面世,就不斷地顛覆人們的視野,而他永遠與眾不同的設計思維,總會讓人想要仔細一探究竟,看看他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在近年他的設計風格轉趨簡約(當然他也不承認他的設計有什麼「固定風格」),甚至連視角都提升到「環境」、「永續」與「智慧化」。問起他對於設計的想像,他回答得很直白:「設計師的角色就是不斷地為人們提高生活品質,而這也是設計最真實、最純粹的目的。」 

人們可能會以為史塔克的設計強調「造型」,但他自己卻不以為然:在他的認知裡,有些人為了營造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形象,而要求設計師創作出「限量、稀有、昂貴」且只適用於少數人的產品,是件「庸俗」且「不符合人性」的事;對於設計,他的夢想其實很簡單──藉由「智慧、幽默、耐用、環保」的作品,讓人們感到幸福溫暖,「打從心底微笑。」從而讓世界變得更美好,因此他慢慢將設計回歸「簡約」並著重「功能面」,目的是回應人們更優先、更緊迫的需求,他認為這樣的設計可以幫助整個社會與文明世界,「就好像人們的演化與突變過程一樣。」

 「我是個設計師,而設計是我僅有的武器,所以用它來呈現出我所想的,絕對是重要的事。」問起「設計」對他的意義,史塔克收起了他招牌笑臉,慎重而字斟句酌地詮釋這個意境;對他來說,設計是他與世界溝通的語言,他所設計的作品都代表著他想與世界說的「話」,「設計是拒絕規則與典範的,這是我的自由意志的體現。」幽默背後,史塔克的設計語言,深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