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到極致可以成為藝術；大餅畫到極致就成了騙局。
Text by 許喻理 Images: courtesy of 商業周刊、Getty Images
伊莉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的傳奇故事，被寫作農場文，以〈女版喬布斯（賈伯斯）的覆滅〉為標題廣傳。若從該篇文章來看，霍姆斯就是一位漂亮的女騙子，興風作浪直到記者戳破騙局。然而如果詳細閱讀這本因農場文而再度熱賣、記載了整起事件的《惡血：矽谷獨角獸的醫療騙局！深藏血液裡的秘密、謊言與金錢》，便會知道這不只是蛇蠍女玩弄世人的獵奇劇情，而是新創事業光輝的背後，一次失足就會墜落的深谷——模糊的商業道德界線。
《富比士》雜誌為霍姆斯專訪拍攝的形象照，正是這一次媒體曝光，將她推上了風頭浪尖。
眾所皆知，如果你有野心闖出一番大事業，Fake it till you make it（演久成真）的勇氣不可或缺。小至募資平台上五花八門的募資計畫；大至矽谷的新創公司，誰不是兜售著一個又一個美好的願景籌募經費？畢竟，沒有錢再怎麼有商機的事也做不了。伊莉莎白．霍姆斯除了擁有聰明的腦袋，無疑她最擅長的事情是公關操作。她擁有先天條件（聰慧的氣質、深邃的藍眼、可以任意切換音調的神奇嗓音），加上她光明的願景：「用一滴血的量，輕鬆完成數百項檢測，且價格便宜」使她一躍成為矽谷炙手可熱的創業家，憑著她高明的遊說技巧與群眾魅力，將公司（Theranos）推向了巔峰。她沒告訴投資人的是——此技術的開發頻頻失敗。
事實上，霍姆斯的行為，並非真的如此反常。公司的門面出面籌募資金、宣傳理念是天經地義，深諳此道的她甚至可說是箇中好手。只是霍姆斯的創業之路從一開始就踏錯了一步——她選擇了醫療領域作為目標。
「演久成真並不適用於醫療保健領域，那可是攸關人們的健康。」曾試圖揭發霍姆斯的前Therenos董事艾維．特凡尼安（Avie Tevanian）在事發後接受媒體訪問時，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使霍姆斯與Theranos一路走向毀滅的癥結所在。今天若Theranos只是個開發App、智慧型手機，或是新型小家電的新創公司，那也不過就是一個開發速度跟不上募資與行銷的速度，導致上市日一延再延，最終創業失敗的案例。關鍵就在於，醫療是不能開玩笑的。
尚未從雲端摔落的霍姆斯曾是各大晚宴的熟面孔（左起Amy Schumer、 Katie Couric, Elizabeth Holmes 與 Jill Soloway ）
一位野心勃勃的創業家，不知她在什麼時候發現理想問世的機會是零，但她早已跨越紅線，或許是她的自我保護機制，促使她繼續無視失控的現狀，用一個謊圓過一個謊，以維護商業機密之名監控員工，以防真相被洩露——很多人認為霍姆斯操弄人心，惡意策劃整個惡血騙局，將廣大消費者的健康置於險境，或許在她本人心中，至今仍堅信她的願景可行，得以改變世界。
霍姆斯的瘋狂與執著造就了這段傳奇，雖然我們常說日子過到極致就是一種藝術，但縱橫商場，極致與執著只會將人推向滅亡。
《惡血：矽谷獨角獸的醫療騙局！深藏血液裡的秘密、謊言與金錢》商業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