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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影評】《孤味》用一生的愛來等你 用一輩子的時間跟自己和解

2021/02/09 編輯 /


《孤味》可能是2020年度最暖心,也深刻描繪出台灣部分傳統家庭樣貌的一部電影,透過三個女兒的心事,一個有名無實的落跑老爸,獨自扶養三個女兒的堅毅單親媽媽,一個小家庭卻延伸出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機關處處,完全是台灣人情文化的縮影。

《孤味》的故事設定在台南,是由以本片奪下第57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的陳淑芳主演,她演出單親媽媽林秀英,在丈夫陳伯昌(龍劭華 飾)離開家遠去台北後,獨自一人扶養三個女兒:大女兒陳宛青(謝盈萱 飾)、二女兒陳宛瑜(徐若瑄 飾)及小女兒陳宛佳(孫可芳 飾)的故事。雖然這個家少了丈夫,不過辛勤的工作一輩子,林秀英有了自己的餐廳,本該是要退休享清福的年紀,在70歲壽宴的好日子裡,卻意外收到前夫歸鄉台南卻過世的消息,一面處理後事,心裡也要準備碰上丈夫晚年的情人蔡美林(丁寧 飾),還要面對和女兒之間的情感矛盾,在背後千絲萬縷的心情轉折,最後家人之間怎麼和解成為本部片最大的關鍵。


《孤味》源於台語,亦即只做一套菜,用心將這「味」做好。


「孤味」的真正意思?

《孤味》台灣人比較會知道,講到「味」這個字有多重涵義,有味道也有心事,台語說「沽味」(guo mie),亦即餐廳只做一道菜,用心將這味做好,藉其讀音,做任何事都要專心一意,然而此時這部片卻又有了雙關,林秀英一生只專心做蝦捲這道菜,做到最後有了自己事業,心中最掛記的還是那個一去三、四十年不回頭的丈夫。丈夫生前最愛吃的是蝦捲,不管遊子去了哪,最後都會來攤上吃一盤蝦捲,也因為如此,過世的丈夫如果返家,她為她準備的還是那一盤「沽味」。然而英文片名:「Little Big Women」則是直接點出這部電影的主軸,看起來渺小實則偉大堅毅的女性,是支撐一個家的支柱。


金馬影后陳淑芳(左)和金馬新人陳妍霏(右)的祖孫互動自然可愛。


細節的用心

一部電影要好看,要看細節處理得好不好。《孤味》人物多且情感複雜,但方向相當明確,反而是在細節處藏有不少洋蔥,讓整個故事更厚實飽滿。一位突然出現的阿眉(張鈞甯 飾),其實是早前家裡沒辦法養,才過繼給別人的女兒,短短一句「我是來看妳的」餘韻繚繞,無緣的母親最後替她繫上一條紅色的「安胎繩」保平安,小小的動作就將關懷和遺憾完整表達,雖然僅有一場戲,依然讓人印象深刻。其他像是時常出現的計程車卡拉OK,壽宴舉辦的地點其實是傳承百年的正宗台南料理餐廳「府城食府」,求籤的鹿耳門天后宮,都是臺南人熟悉的場所,考究仔細,故事融入自然,看起來一點也不違和。


三姐妹謝盈萱(左)、孫可芳(中)及徐若瑄(右)有不少親密的姐妹互動。


改編自真實故事經驗

導演許承傑曾在不同的訪問中提到,《孤味》的角色原型就是他的外婆,在外公過世後,意外出現的外公情人蔡小姐,突然就成了媽媽的蔡阿姨,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無獨有偶,同時擔任本片監製的徐若瑄,也有著類似的經歷,在父親過世後接納他的情人,和她一起籌辦葬禮的過程是她相當深刻的回憶,她曾說道,反而是感謝她在沒有妻子和兒女照顧的狀況下,陪伴晚年身體不佳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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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英晚年突然出現的丈夫,得知已經是死訊。


女人都是傻,都是被那個男人給騙了

林秀英在得知丈夫晚年有個陪伴他多年的情人時心中千頭萬緒,孫女小澄(陳妍霏 飾)問道:「妳要找她對質嗎?」她只回:「我找她對質要衝啥?她也是一個傻女人,被妳阿公騙去了而已」一語看似平淡,卻也是女人疼惜女人,一句話看似賭氣,其實也隱隱透露出這些年的辛酸,選擇在丈夫離家後一肩挑起整個家庭責任的她,獨自過了這麼多年,心中的怨嘆無處可放,但歷練已深的她自然也明白簡單的道理,心甘情願都是為愛付出的責任。


蔡小姐(左)和三女兒佳佳有最多互動。


為妳好才說不出口

家中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從小怕姐妹們難過,林秀英鮮少提及往事,三姐妹因為年紀落差,對家的記憶有了分歧。記得最多的大姐陳宛青,因為怕妹妹們擔心,又不願說破,反而承擔最多,身為國際舞者的她看似遊戲人間,其實心最軟,即便生了重病也要瞞著大家。阿青時常被當成浪子父親的替代品,總是被媽媽酸言酸語的說和爸爸很像,其實這是她的保護色。二女兒陳宛瑜反而像媽媽,是姐妹中最穩重的,相信只要好好讀書,爸爸就會回來,她說「「小時候學校頒獎,爸都一定會來,那個時候的媽也比較快樂,我就想只要我一直得獎,爸就會記得回來」後來即使當了醫生,心中的心結始終解不開。小女兒陳宛佳,因為知道的最少,反而對父親有種懵懂的思念,也和蔡小姐有最多互動,夾在母親、父親情人中間的她,成了故事的助燃劑。


陳宛青(左)、陳宛佳(左二)、陳宛瑜(右二)和母親林秀英(右)都用各自的方式表達關愛,卻到最後一刻才說開。


用一生的愛來造一個避風港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如說透過林秀英這個角色,能更加理解家庭的面貌。林秀英就像傳統家中那個堅強有韌性,能一肩扛起整個家的女性長輩。平時慷慨大方又熱心,對女兒的照顧是面面俱到,開場去漁市挑貨的戲,腦筋清晰而幹練,市場裡幾乎每個人都認得她,因為對婚姻的傳統想像,放不開也丟不下,她只能更努力更勇敢,用一生的孤獨來建造一座避風港,讓遊子有家可回,女兒有地方可訴苦。陳伯昌曾用一封封情書換取兩人的愛戀,而林秀英卻用一輩子來昇華,這是最真切的愛。最終簽下的那紙協議書已經不具形式,家人的牽絆難以磨滅,試問人生幾何,多少人能為愛犧牲奉獻,最後跟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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