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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人物

捨我其誰 周杰倫

2023/12/02 編輯 / Peter Y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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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舌帽壓的低低,留著一頭中長髮,全身滿是酷勁,看似嘻哈熱情,實則卻害羞寡言,這時的周杰倫剛出道,唱著一首首前衛音樂,新穎又悅耳,初出茅廬便在短時間內走紅,更被冠以「新亞洲流行樂之王」。二十多年過去,當年那位酷少年如今依然坐穩華語樂壇的至尊寶座,他的桀驁不遜與才華,成了這時代最美好的事。

說到周杰倫,你會想到他的哪一首歌?是浪漫又帶點甜味的〈可愛女人〉,還是深情歌詞裡透著一股悲傷感的〈擱淺〉,又或是充滿憂鬱氛圍的〈夜曲〉?當然,像是〈以父之名〉、〈稻香〉或〈說好不哭〉等曲目或許剛剛也從你的腦海裡閃過,儘管每個人的答案有所不同,但肯定都代表著一段回憶,可能美好,可能感傷,卻不約而同闡述著周杰倫最為迷人的地方——總有一首讓人難忘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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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倫似乎有種魔力,他給予每個世代一種不同的想像空間,尤其對七年級、八年級生而言,周杰倫更是酷的象徵、引領大眾走向新的時代。他的外表打扮造成風潮,引起樂迷爭相模仿,既前衛且叛逆的曲風,連同那獨樹一格的唱腔,更陪伴一眾少男少女度過學生時代的苦悶、淺嚐青澀愛情裡的甜蜜與失落,甚至經歷荒誕不羈的年少歲月,一路慢慢踏入成熟大人的世界。


他的音樂總能抓住大眾耳朵,時而融入古典,時而充斥著饒舌,恰如其分且屢聽不厭,很容易把人帶進節奏裡,出道至今始終如一。有的人在童年開始聽起,因他購入人生第一張專輯,CD隨身聽裡播的是〈七里香〉,後來在MP3裡無限循環著〈夜曲〉,有的人是透過電台認識到他的音樂,更年輕一點的,則可能經由影音平台、社群媒體喜歡上他,這一切皆證明周杰倫的影響力橫跨了世代,歌曲歷久不衰。


睽違已久的演唱會

不知不覺過了23年,每當周杰倫發新專輯,常讓人抑制不住好奇心,想一窺新歌又融合哪些元素,一聽完又期待著下一首的到來,就如同他的演唱會總令人意猶未盡,享受過一次宛若視聽覺饗宴的盛會,還會想再體驗一次,畢竟他可是大家的青春,即使人山人海,也想一睹他的周氏魅力。


今年,周杰倫再度開啟自己的第八次世界巡迴演唱會,讓歌迷再有機會前往現場感受那極具絢麗的表演。三年前因疫情影響而無法開唱的周杰倫,如今也如願,且從年初陸續唱完新加坡、馬來西亞後,還到香港連唱七場,中間更一度與鄧紫棋合唱起專輯《11月的蕭邦》裡的〈黑色毛衣〉,帶出不一樣的味道,其他如容祖兒、甄子丹等人也成為香港站的嘉賓。前幾個月上海站的《嘉年華世界巡迴演唱會》同樣星光熠熠,除了吳尊、方文山現身外,周杰倫更邀來黃曉明共同演唱〈明明就〉,這首十年前的歌,在這對神級組合詮釋下依然感動人心。


對於演唱會闊別三年再度重啟,周杰倫向我們介紹今年的差異性:「相隔這麼久,『嘉年華』演唱會再度展開,當然要給大家不太一樣的感受,像是運用籃球練了一段舞蹈,還有像中國風歌曲『紅顏如霜』結合西方的舞風,在演唱會上也會呈現。此外,像我為別人寫了這麼多首歌,我也會好奇自己來詮釋會是怎樣的風貌?所以演唱會上也有一段這樣的演出,滿有意思的。」


「很多人說我的音樂是非主流,但沒關係,這些非主流後來也變成主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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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粉

愛上一首歌的理由能夠很簡單,也能很複雜,而周杰倫的歌則屬於前者,多是來自歌迷們的童年回憶,抑或是青少年時期的悸動,純純的愛帶著一絲情懷。對大多數人來說,他是小時候心中的偶像,更可能是人生第一位喜歡的明星,那些十年以上的經典曲目每每播放,彷彿回到讀書時期的舊日時光,重溫過去美好事物,在經歷過資訊爆炸的網路世代,周杰倫的歌沒有隨著時代洪流而被遺忘,更是難能可貴的事。


周杰倫是少數幾經時代變遷,仍可站穩華語樂壇之巔的人,而熱愛他多年的歌迷,無疑是一大基礎,藉由今年演唱會終於能親眼見到心目中的偶像,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從香港到上海,許許多多的粉絲從各地匯聚到周杰倫的演唱會,連帶促進龐大經濟效益,周杰倫對此有感而發地說:「新聞上有寫我的演唱會帶動了很多城市的旅遊收入,這件事更重要的意義是,讓我知道很多歌迷都從各地特別來看我的演唱會,為了這場演出,大家相聚在一起,這在我心裡是很溫暖、很感動的!」談到能和歌迷互動,他接著娓娓道來:「尤其在點歌互動環節的時候,是我跟粉絲最直接交流的時刻,聽到他們說從哪裡來,喜歡我多久了,影響他們人生重要的歌曲等等,有的歌迷是從我出道以來就支持我的鐵粉,有的是後來加入的,不論他們支持我多久,我都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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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才多藝源於不斷挑戰

2000年,周杰倫橫空出世,隨後的二十多年,我們見證到那位靦腆卻才華橫溢的天才逐漸蛻變,成為一位影響華語樂壇的巨星。說才華,他確實全能,在歌手領域不單為自己寫歌,也為別人作曲,江蕙的〈落雨聲〉與〈愛作夢的魚〉、吳宗憲的〈屋頂〉、李玟的〈刀馬旦〉、陳奕迅的〈淘汰〉和〈冤家〉等都出自於他。除此之外,周杰倫的電影之路也讓人印象深刻,舉凡《頭文字D》、《滿城盡帶黃金甲》或是好萊塢作品《青蜂俠》、《出神入化2》都證明他一直不斷挑戰自我極限,還憑著《頭文字D》裡的藤原拓海一角拿下金馬獎最佳新演員。演員常演而優則導,周杰倫亦不例外,他自導自演《不能說的秘密》,跨足大銀幕當起導演展現才氣,在音樂上獲獎無數的他更備受金馬肯定,時至今日還是時下年輕族群的討論話題。其他領域,他勇於嘗試的心態也未因時間積累而改變,就像前幾年再於實境節目《周遊記》攻佔主持界,令大眾持續看見他不同的一面。


不禁讓人想問周杰倫,為何會一直想嘗試新的挑戰?他先是談起音樂:「我形容它像大樹的主幹,它是我的根本,完全無庸置疑的,在音樂這個領域,我努力在每張專輯都做些新的嘗試,帶來新的感受或元素給大家。」隨後補充:「電影、藝術,還有拍攝《周遊記》是跨領域的挑戰,而他們其實也可以互相融合,讓作品更豐富有趣。」周杰倫舉例,像〈最偉大的作品〉、〈床邊故事〉的MV,就有藝術元素在裡頭。這兩部去年登場的音樂錄影帶,〈最偉大的作品〉帶領聽眾穿梭到1920年代的巴黎,致敬雷內馬格利特、梵谷、達利、常玉等藝術家,〈床邊故事〉則融合恐怖電影內容並致敬經典畫作,全有著周杰倫的創意巧思,對藝術的熱衷,盡顯於他的作品裡。


充滿好勝心的藝術家

德國偉大詩人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曾說:「在藝術和詩中,個性就是一切。」拿到現今來看,周杰倫即驗證了這項道理。


憑著出色的鋼琴基礎與技巧,以及獨特又鮮明的詞、曲創作,周杰倫初試啼聲發行首張專輯便獲得廣大群眾迴響,靠的是極具個性化的人格特質。這些天馬行空的作品雖然起初受到質疑,但不可否認就是由於他大膽、反其道而行的作法,選擇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道路,才成就出影響華語樂壇乃至流行文化的存在。不過會如此熱愛藝術,或許有一部份是因為媽媽是美術老師,再來則因為對音樂、鋼琴情有獨鍾,不斷在音樂世界裡著墨,除了才華和努力之餘,他說還有好勝心驅使自己邁向成功,「好勝心的特質很像有一股力量,讓我盡可能努力去達到理想的目標。」周杰倫說道。



聽著他的回覆,讓我們想起幾年前的訪談裡,他曾向Esquire說著自己進入歌壇前的心態。之所以積極創作且期待被唱片公司相中的理由:「是想讓那些很紅的歌手唱我的歌,讓我那些考上大學的同學在電視上看到這首這麼紅的歌是我寫的。」到了現在,周杰倫的好勝心,更驅使他的事業不僅成功且輝煌,在任何崗位都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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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

很多人形容周杰倫如同開創者,招牌的唱腔、風格迥異於世俗的曲目,使「第一人」的頭銜始終伴隨著他,現在的周杰倫,在音樂領域有自己的造詣,更是演員、電競隊老闆,近幾年還成為藝術拍賣策展人,收藏之藝術品時常成為新聞。問及哪一次「勇敢踏出第一步」讓他難忘,周杰倫直言:「我想是2021年與蘇富比合作的特展,從小受媽媽的影響,開啟了我對藝術作品的認識,然而跨進藝術的領域成為策展人,對我來說是一項新的挑戰,還好成績不錯,刷新了九項藝術家個人拍賣紀錄。」他依稀記得當時拍賣官揚了揚手上的白手套,意指所有作品都成交而特別開心。近期周杰倫也和佳士得合作「千禧後晚間拍賣」,展出新生代藝術家作品,這對他來說別具意義,因為剛好他也是2000年出道。周杰倫說:「在音樂圈,我也曾經是個新人,希望這次展覽與拍賣,能夠鼓勵他們在創作路上努力發光,此外,由我策展的『藝起杰作』藝術展正在上海展出,之後也會到其他城市,這個展覽也結合了我的音樂創作,歌迷應該會覺得挺有意思的。」


出道23年,從《杰倫》到《最偉大的作品》一共推出15張錄音室專輯,周杰倫在曲風上的獨特及多元是大眾有目共睹,而這些專輯風格的呈現,他則形容是一種紀錄,就像是近幾年他鍾愛收藏,亦將歌曲與藝術結合為一。「時間轉眼過得很快,其實每張專輯都是我當下的感觸,不是我決定有個主題然後開始寫歌,而是在不同時期記錄自己,大家都知道我這幾年熱衷收藏藝術,所以我將歌曲融入生活,跟大家分享我這些年對藝術的想法。」周杰倫說。


「作為一名音樂人,我覺得應該要有自我的態度,不隨波逐流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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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屌

四年前,我們曾訪問周杰倫,問他會寄語10年後的自己什麼樣的話,當時的他說出:「可能到老了還是會講,自己的音樂是最屌的,應該不會有一天覺得不屌。」周杰倫那般天生敢為的性格從出道至今始終不變,就像是他曾在〈紅模仿〉裡唱道:「唱反調是我的本性,出其不意是我的個性。」雖然時不時散發傲氣,但私底下的他,珍惜貴人、重兄弟、寵愛老婆的事蹟常為人津津樂道,這亦是他受人歡迎的原因!


四年後,當我們問著他如何理解「天生敢為」,周杰倫仔細解釋:「作為一名音樂人,我覺得應該要有自我的態度,不隨波逐流的堅持,不走別人走過的路的勇氣,這也是我眼中的『天生敢為』,當然,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敢為的形式可能會有些不同,比如我這時候的敢為可能就不只是音樂單方面的突破。我嘗試很多新的事物,拍電影、主持節目、參與藝術相關活動,現在這個階段,只想嘗試更多新的可能。」


訪談裡,周杰倫的一句話讓人特別念念不忘:「很多人說我的音樂是非主流,但沒關係,這些非主流後來也變成主流了。」短短一席話簡潔又有力。他的桀驁不馴、唯我獨尊是建立在求新求變之上,你能看見這位被譽為華語天王的人,從未停下腳步,仍不斷努力追求達到另一種境界,能唱能跳、能演能導,才華隨著年齡增長卻愈發多樣多變,或許這個時代最美好的事,就是有周杰倫。


Text by Peter Yeh  Creative Director Rain Lu  Executive Producer Jeff Sun  Photographs by Paul Zhang  Grooming by杜國璋  Hair by林華湘  Gaffer 李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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