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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金馬57】讓焦慮與感性共存 ——專訪《親愛的房客》導演鄭有傑

2020/11/10 編輯 /

日本已故名導演黑澤明曾說:「創作等同於記憶。」而他的《羅生門》、《七武士》,無論是改編自文學小說,還是自己編寫的作品,後來都影響了無數電影人,也為那個時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時代嬗遞,隨著攝影技術發展,如今一秒24格的真理也變成每幀以120格呈現,更好的聲光特效無窮盡地接近人類的夢。2020年世界遭逢疫情影響,我們正在經歷一個艱難的時代,台灣電影卻以無窮的創造力與堅韌毅力,推出了更多好的作品。或許行過幽暗隧道後,才得以看見光亮,而這段時間留下的記憶,將會成為我們最美好溫暖的光。Esquire將藉此專題邀請多位金馬57入圍導演、監製,講述那些電影故事,以及創作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

Produced by Ken Huang    Text by Chelsea Su    Images:courtesy of 牽猴子整合行銷



讓焦慮與感性共存 

在今年金馬影展入圍名單裡,《親愛的房客》可說毫無懸念地成為入圍大贏家之一,也是鄭有傑拍片二十多年來首部以「家」為命題的作品。他自嘲年紀大了,不再像從前在《太陽的孩子》或《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裡狂暴嘶吼,「現在我已經沒有那麼刻意去思考創作核心這件事,愈來愈相信我真正在乎的事情會自然而然地在我的作品裡出現,不需要用力去講。」



很難說是哪個故事促使《親愛的房客》誕生,多是來自鄭有傑和身邊好友的生命經驗,結合婚姻平權時事的反思,透過幾次和監製楊雅喆聊天的過程漸漸構成一個雛形。當一個女人嫁到別人家,一生做牛做馬也依舊會因為血緣關係而被指指點點,有名份的人如此,何況是仍不被普世價值接納的同性伴侶;被領養的孩子對待非親生父母卻比許多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子還更親密,這些實際發生在周遭的種種,都讓鄭有傑想好好透過一部電影探討家與人之間的情感歸屬。



在訪談過程中能微微感受到鄭有傑為電影即將上映的宣傳事宜焦慮不已的情緒,但唯獨談到本片合作演員時,他緊皺的眉頭才稍稍緩和下來,口吻也幾乎可比擬慈父一般。他眼中的莫子儀就像一瓶年份剛好的酒,靈魂裡有著屬於自己、年輕時也許尖銳到會扎傷人的強烈意念,隨著歲月積累造就他愈來愈醇厚的質地,這回不只是莫子儀想找自己演戲,也是鄭有傑只放心把心中形塑的林健一交給他。

很多人說白潤音是天才童星,但鄭有傑不願以如此俗爛的名詞形容這位男孩,光是面對表演的成熟態度便早不亞於成人演員,「除了天份,他最可貴之處在於『自律』。」為劇中角色苦練鋼琴的敬業態度不只對其他演員是啟發,也讓鄭有傑憶起師承王小棣老師的一段深刻記憶。



導演與演員本就相輔相成,鄭有傑一向享受悠遊於雙重身分的樂趣,電視劇《波麗士大人》裡的潘士淵絕對是鄭有傑創作生涯最重要的角色。一場接到好友電話告知將與愛慕對象結婚的哭戲,讓演戲很少NG的鄭有傑第一次狠狠踢到鐵板,心裡某個「我也是創作者啊」的傲氣在對劇本,也對導演王小棣質疑。「後來真的很想投降,看要用人工淚液還怎樣,就讓這場戲過去,但小棣老師不願放過我,應該說,她不肯放棄我。」成功落下眼淚那刻,他才理解表演是要突破自己本來就有的東西,更要相信「還沒有出現的自己」。



雖然擔心最好的角色已經存在且難以超越,但鄭有傑始終自覺還沒拍出最好的作品,強烈的危機意識讓他愈是如履薄冰般不肯停下腳步做任何形式的創作,也馬不停蹄地為作品用盡氣力做宣傳。可你一看他的電影,就像掀開在戰場角落的某塊帆布,發覺裡頭是一顆顆柔軟的饅頭,如此焦慮與感性共存的反差,讓他從作品到個人,都有著相當迷人的魅力。



《親愛的房客》全台熱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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