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認識陳昊森,許多人是藉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那個為愛所苦的張家漢。在這部與曾敬驊一同詮釋的電影裡,他透過肢體動作、言語傳達出喜怒哀樂之餘,還有對於同性愛情的渴望,然而戲中悲憤的表情所呈現出的壓抑情緒、心境卻更為出色且令人難以忘懷。隨著《刻在》的演出,不僅讓人看到他演譯同性情感的絲絲入扣,也令他被順利提名《台北電影獎》及《金馬獎》最佳新演員,使他的知名度大躍進,然而這一路走來對於陳昊森來說,卻並不容易。
「我或許不是一個天才,但可以當一個很努力的蠢材。」
意外的旅程
是《東北插班生》那個充滿男兒味的不良高中生,也能當《紅色氣球》裡亦柔亦剛且懷有同性情感的夏之晨,看似多元戲路的發展,陳昊森卻坦言自己會進到演藝圈是個意外。從小其實對音樂更有興趣,卻因《綜藝大熱門》的型男單元而於鏡頭前亮相,陳昊森誤打誤撞踏上表演這條路,雖然接續演出電影、網路劇,或是有接拍不少廣告的機會,然而真正到了《刻在》爆紅則是一段漫長的路。看似風光成名的背後,他澄清自己並非在等待成名,反而是認真看待自已以表演藝術為食糧的演員身份,「原本表演對我來說是興趣,一直到《刻在》,我開始覺得演員對我來說是個職業,我想把他看作一份職業,我會認真對待它,認真對得起這份職業。」陳昊森如此說道。
演藝這條路不好走,以表演為生的演員更是吃力不討好,對於「演員」兩個字所受到的磨練,每個曾經歷的人皆有不同心路歷程。現在來看陳昊森,從第一部電影上映到《刻在》成名,歷經了三年的時間,現在的他看待表演的方式十分豁達:「在接下角色的過程中,那個角色代表某一段我人生的回憶,我只是放大,在演戲的過程中,我也是在理解我自己的人生。」他是將工作化為興趣, 把熱情挹注進表演藝術之中的人,然而充滿熱情的他卻也會遇到被潑冷水的時候。陳昊森坦言成為演員的這條路上並非順遂,扮過替身、做過臨演,當我們問他有沒有遇過什麼挫折時,他與我們分享曾遭劇組同仁冷嘲熱諷「那個不會演戲的人來了!」、「你就是一個不會演戲的人!」當我們對此感到驚訝時,身為當事人的他卻笑著說著,坦然面對過往才有繼續走下去的力量。我想不是因為他不在意,而是因為在意所以才能讓他變得更堅強,想證明自己並沒有那麼差。
「我從未想過不當演員後的生活,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就沒有後路。」
刻在心底的念頭
《刻在》不僅成為台灣有史以來票房最高的同性戀電影,就連美國《時代雜誌》都稱此為LGBTQ電影新經典,並讓劇中主角陳昊森獲得廣泛關注。不過在作品如此突出之時,身旁的人卻開始不看好他的下一部作品,「你第一個好,第二個絕對爛」的酸語不斷出現,他坦言自己的經歷與小時候看到明星大紅大紫時的印象截然不同,但這反倒激發他努力上進的心,「都是這些經歷幫助了我,讓我回想起來我只能更努力,我就是繼續做,用盡全力去演一場好戲,哪怕只有一場也好。」儘管懂得自省,把那些不看好自己的言語化為動力,但他仍認為自己最不足的還是努力,對於「進步」有著瘋狂的執著,而這或許也與他的人生榜樣有關,「我很喜歡Kobe Bryant,我每天早上起床都會看Kobe的人生經典語錄,我對他專心致志想要成為全世界最厲害的球員印象深刻,而他一直以來所做的每件事也從不違背那個念頭。」Kobe激勵著陳昊森在演員、歌手這條路的發展,從不自我設限,不斷向前邁進。
表演的影響力
參與過《刻在》、《紅色氣球》、《美男魚澡堂》的陳昊森,所飾演的角色皆有著不被世俗所認可的行為,到了《大債時代》又演繹有著戀母情結的何碩儀,一部部作品都說明了他渴望尋求表演的突破,與此同時我們也不禁對他的表演功課感到好奇,對此陳昊森也大方跟我們談起《刻在》的演員功課,比如他會找尋與戲中相似的場景演給身邊的朋友看,或是找同志朋友來扮演劇本中的自己,盡全力想深入角色的情緒,就算吃飯也要抱著劇本,認真揣摩出最好的角色設定。鑒於《刻在》準備方式的成功,陳昊森也將此模式移植至新戲《罪後真相》裡,為了戲中亦正亦邪的人物設定,他不僅欣然採納導演要他露宿街頭體驗遊民生活的建議,在與遊民聊天討教之餘,更把自己關進一間斷水斷電、沒有網路的房間內,希望盡可能身歷其境感受劇中罪犯的心境,這對喜愛曬太陽、渴望沐浴於陽光之下的陳昊森來說極為困難,但之所以想方設法要將角色給演好,一切都是為了證明自己。
24歲就因《刻在》得到好評而受到大家關注,但除了這部戲讓他思考演員這條路外,在這之前還有一幕場景令他難忘同時下定決心,「曾有過這麼一場戲,演完之後,我看到我的經紀人流著淚、導演把監聽耳機拿掉並叫嚷:『太好了!』。」 這是《樂獄》帶給陳昊森的感動,儘管他並非主角,但透過這些瞬間讓他充分感受到,原來自己的行為可以感動他人,終於有機會換他回饋社會,帶給大家一些正面影響力。
不停渴望挑戰自我
演員就是扮演著與自己身分無關的專業。作為表演藝術中的一員,他們總是不希望自己被侷限,就像能在不同性格間切換的陳昊森,雖然入行至今鮮少扮演反派角色,卻也不排斥接觸。談到近期的《罪後真相》中的張正義,他直言未來的反派將以這個角色為參考,「我一直都對反派抱有期待,沒有正或反,我覺得它有發揮空間,我不斷想嘗試那種真的很變態,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色。」過往我們總是對陳昊森的優柔形象或同性情誼印象深刻,但他卻對有別以往的角色興致勃勃,談到最想嘗試的人物設定,他則表示希望未來能有機會扮演Heath Ledger所呈現的小丑一角,或是《在黑暗中漫舞》的碧玉,皆可看見他對演繹這方面有所想法,不斷想挑戰自我的心意彷彿已根植於腦海中。
「表演對我來說,代表某一段人生的回憶,而在這個過程中,也同時在理解自己的人生。」
一條名為表演的道路
「我不是一個天才,但我可以當一個很努力的蠢材。」走上演員這條路之後,陳昊森經歷的考驗不勝枚舉,縱使被嘲笑看不起,但或許是獅子座的個性驅使著他快速忘掉不快樂的記憶,事後他除了努力之外還是努力,從中不斷學習也把握每一次表演的機會,全心投入這個藝術世界裡。雖然他的一席話讓我們看到謙遜的態度,卻也同時展現他只想向前邁進的決心。「我沒有想過不當演員後的生活,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去想就會有一條後路。」相較於人們總想在現實生活裡嘗試不同職業或角色,陳昊森卻把表演視為唯一志業,不難看出他的單純與執著,只想在這一條名為表演的道路上,希望未來有機會能嘗試導演、編劇又或者是攝影,進一步挑戰自己的能耐。
訪談到了尾聲,我們不禁好奇陳昊森嚮往哪一個人的精神,又或者誰是他的榜樣,他思考了一會後說道:「金城武,我很喜歡他的精神——低調,我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長得像他,那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他的照片、演的戲,我看到他內心那塊很真誠的部分,純粹的做他自己。」一直以來都擁有男神稱號的金城武,即使年近50歲卻依然神秘,為人行事低調一直是他的作風,即使已成國際巨星卻依然選擇默默低調生活,讓他因此受到許多影迷的喜愛。我們從陳昊森身上彷彿能看見些許金城武的影子,尤其當他在對談中自然流露出的單純,或是不希望那份傻勁被剝奪時,以及那份始終保持努力的心,更讓人感覺與金城武有諸多雷同之處,我們也相信他終將會有優異的成果展現,就像他在訪談中對我們說出的期許:「不論是演好一個角色或唱好一首歌,我希望能有一個影響全世界的作品」,透露著他對自我演藝事業的追求,也讓人期待著他的未來。
Text by Peter Yeh Style by Alex Shih Photographs by quencyyen Grooming by Elvi Hair by Ares@80’s Studio Location by Truffles Living舒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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