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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Tony，好久不見！」
鳳小岳來到拍攝現場，親切地跟我打招呼。
儘管我戴著口罩，距離上次拍攝已近一年（還擔任幕後），他仍準確地認出我來，我不禁佩服他驚人的記憶力與對日常生活的用心。此刻的他雖然一身輕裝，但肩上的白色吉他袋還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當然不是拍攝道具，而是他愛不釋手的寶貝──也恰好契合本次專訪主題：組團玩音樂。
年近40的小岳，近期組了新的樂團「壓克力柿子」，點燃了他生活的所有熱情，分分秒秒所思所想都是最愛的音樂。每當轉場準備與梳化空檔，小岳總會拿起吉他，彈著一遍又一遍的和絃編排，玩得興起時，甚至會忘情地引吭高歌，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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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疫情期間，我開始籌備專輯《柒》，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建立自己，生活有很大轉變，也認識不少音樂人。」在接受Esquire專訪時，小岳表示當初製作專輯的概念仍延續至今，也就是要保有生活的好奇心。「我們常以為身邊東西都是一成不變的，但你得不斷去打破建立、保持年輕，這樣我們到真正老去的時候，才會是一個『美麗的孩子』。」
「美麗的孩子」！？我不禁啞然失笑，心裡暗讚這比喻真妙。說實在，每次採訪鳳小岳都是一種新奇又特別的體驗，他那奇異的談話節奏與「鳳氏哲學」總讓人難忘。尤其他善於觀察社會氛圍與脈動，更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像是近年大紅的AI，時人多半關注高速生產力與產業革命，但小岳卻將視野給予人文方向。
「AI帶來很多方便，但它是沒有情感的，而我們的生活需要加入社群來打造儀式感，像是一起用餐、約會、運動、畫畫、寫作等，這些都能幫助我們梳理內心，理解並釋放情緒。」在網路的催化下，現代人找到同好、加入各式社群可說是易如反掌，但是否連結也隨之加深，答案可能要打上大大的問號，這也是小岳決意組團的一大原因。
「我更喜歡線下的社群，因為這對我來說更真實，也更容易感受到溫度與變化。雖然我20幾歲比較少碰團，但其實我高中時就有在玩團了，所以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新鮮事，最重要的是一樣熱血！超興奮！」說到激動處，小岳雙手還比了個Rock的搖滾手勢，特別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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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馭時間
初看小岳的團名「壓克力柿子」，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岳解釋：「有次我在咖啡廳櫥櫃裡看到兩排精美到不真實的柿子，突然覺得這些柿子有著莫名的生命力！而壓克力又是顏料又是硬材料，可以保護一打就爛的柿子，給它們力量。」嗯⋯不愧是鳳小岳，連取個團名都如此跳脫鮮活，畫面感極強。成團剛不久的他們，最大特點就是清一色30多歲，也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與生活，雖然可能沒有年輕小夥無窮無盡的精力，但優勢也是數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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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年紀組團，最大的強項就是大家都很成熟，做起事來也很專業，能迅速設立目標，不會浪費時間。」至於有沒有團員因年紀稍長體力不足，或是難以找到共同團練時間的問題？
小岳自信地回道：「完全沒有。我們只把體力與時間投注在值得、也真正熱愛的事情上。加上團員雞屁、阿達跟李軒本來也都在做音樂，只是稍加轉換場域而已。」正如同小岳的創作《如果我能永遠醒在你的世界》的開頭：「時間將我瓦解，流逝的歲月，已成為我建立的一切」，時間型塑著每一個人，自然造就不同個體不同的樣貌。「在這世界，時間已經比金錢重要了，也是我們最大的財富。每天睜眼醒來十幾個小時，能做得事情太多了，但要去建立什麼？爭取什麼呢？現在我能把時間花在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身上，一起朝目標猛衝，實在太美好了！」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在學校或課本裡早已是老生常談，可由小岳的口中說出就彷彿有種魔力，不禁讓人興起一點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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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演奏
團體合作難免有意見上的不同與交換，小岳認為那些也全是好事。「我們遇到的也都是創作上的問題，而不是人的問題，能一起討論解決也是一大樂趣。」最難能可貴的是，團員們獨具個人風格，爵士、龐克、教會音樂都有涉獵，激盪出不落俗套的個性曲風。小岳觀察：「感覺現在大家進入一個不敢做自己的時代，尤其年輕朋友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怕貼了一個東西會被各種評論，但我們不怕，就是要做出獨立有特色的作品。」
跟一般學生樂團不同的是，「壓克力柿子」的團練時間都在平日早上，這樣的工作模式與一般上班族無異。小岳分享：「表演肯定又辛苦又累，準備過程很像在幹活，而我們就是一群『做工的人』！」每天能做自己熱愛的事，一邊燃燒、一邊滿足，這是多少人的心之所嚮？小岳很幸運地擁有與珍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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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夢想燃燒
日夜地辛苦練習，只為了在台上熱力散播著他們的音樂。在過去，主流大眾因戲劇認識小岳，那時的他，只需留存在自己的想像空間，再督促自己前進即可；如今再組樂團，小岳與團員們成為了共同體，一起透過旋律消化與治癒生活。
小岳透露，不久後要前往星馬進行實體演出，讓更多人知道「壓克力柿子」是玩真的、是有料的。「我知道很多人在做線上演唱會，但我覺得眼下最新潮的反而是現場演出。現在這時代，如果一件事沒有在網路上發生，它真的有發生嗎？目前大家在屏幕上接受的資訊都太多了，反而更需要多多出門、與人互動。」
這點也碰巧在小岳身上得到印證。一年半前，他因參加台南「貴人散步音樂節」，結識了印尼另類搖滾樂隊「Barasuara」的團員，更驚訝他們音樂的強烈草根性與不羈的風格。「台灣可能因為教育的關係，各方面還是有一點被體制約束了，但東南亞音樂根本不在乎，節奏感超強，超推薦各位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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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小岳的音樂只屬於個人，自娛也娛人；現在他與壓克力柿子一同翻玩音樂，並將這份感動分享至世界每個角落。「我現在年近中年，重新創業，做什麼？做樂團！你瘋了嗎？」他吐槽著自己，隨即也坦白表示，最現實的挑戰仍在於如何通過市場的考驗與行業的競爭。言及此處，小岳既沒有抱怨也沒有嘆氣，微笑著對我說：「能怎麼辦呢孩子們？只能持續堅持，最重要的就是『持續做下去、一直做下去！』」
從他眼神裡，我看到一種無比堅定的熱情，那是只有真正喜愛音樂、願意為夢想燃燒一生的樂手，才會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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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by Tony Kao
Style by Josh Lin
Photographs by quencyyen
Grooming by 小紀
Hair by 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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