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Esquire近期執行過最幸福的一場拍攝──拍攝中的傅孟柏展現一貫沉穩帥氣形象，但鏡頭外，他即將滿週歲的愛女在一旁睜著骨碌碌的大眼好奇觀察父親的一舉一動。每當攝影師喊「OK！休息一下」，傅孟柏立刻切換溫暖燦爛的笑容望向妻女，並以有別於挺拔外型的細柔輕聲和女兒互動，畫面之溫馨瞬間感染全場，在場許多人都不自覺露出工作時未曾見過的笑顏。如此幸福的畫面，根本是「騙人生女兒」的最佳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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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幸福
「我們想要小朋友很久了，去年總算如願以償，現在的我處於一個被幸福感輾壓疲勞的狀態。」傅孟柏熱情和我們談起他初為人父的心得，這一年來隨著孩子誕生，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放假騎車兜風，我總笑那些當爸的朋友說：『你們都在趕早八』，因為他們要在小孩起床前買早餐回家，現在我也成為那一份子了。」傅孟柏笑言，當爸前就聽過朋友分享爸爸經，儘管充斥各種辛苦的事，但所有人都跟他說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有了孩子後，他完全能體會這些朋友的感受。
傅孟柏分享自己很喜歡帶女兒體驗許多的第一次。像是帶著女兒第一次光腳踩在草地上，看著她起初因腳底感受到地面的粗糙略顯害怕，到後來好奇地撫摸草皮，又或是第一次吃到酸的東西露出驚訝、皺眉的表情。「我覺得孩子的『純粹』是她帶給我最珍貴的事物。很多對我們來說稀鬆平常的事，卻因為陪她一起體驗世界，讓我感受原來每個當下都能如此特別。」傅孟柏也提到，這是他第一次自發性、無條件地去照顧另一個生命，在這過程中整個生活重心轉移，不再能睡到自然醒、也少了許多自己的時間，但只要能看著孩子成長，哪怕只是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能令他感到生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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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繹極惡
言談間流露無盡父愛的傅孟柏，在近期即將開播的新作《回魂計》中，卻扮演心狠手辣的詐騙綁架犯，在劇中殘害他人的女兒，進而引來受害者母親舒淇與李心潔的恐怖復仇。如此黑暗的反派角色，實在很難與剛才興高采烈分享育兒之樂的他連在一塊。
其實在拍攝《回魂計》時，傅孟柏的太太已懷有身孕，身為準爸爸的他進到劇組，需要盡力讓自己拋開現實身分與價值觀，以避免對劇中的受害者產生同理心。「這就像在催眠自己，當現場喊action的時候，就必須進入角色的價值觀。」傅孟柏解釋著，但在即將迎接新生的同時，又要演繹出濫殺無辜的惡人，難道不會感到衝突？「道德不會影響我呈現角色的方式，無論角色善惡，對演員而言都是同一件事。我就是看劇本工作，找到角色受人注目的地方。」面對筆者提問，傅孟柏展現他敬業的一面，而當他拋開現實道德，全然投入於極惡的角色後，他對善惡邊界也有了自己的詮釋。
「人都是為自己而活，但這些『利己』行為導致的後果是善或惡，就不是自己能定論的。」傅孟柏說道，在「壞人」眼裡，阻擋其行動的「好人」才是真正的「壞人」，但他也認同即便善惡判斷並非如此絕對，「傷害他人」仍是一條不可碰觸的底線。「所以我只能盡量把自己演得慘一點囉！看能不能藉此給社會一個警惕，歹路毋通行。」傅孟柏以幽默口吻傳遞對善惡的判斷。他說自己不希望把這些哲學的議題講得太過繁雜，而是希望透過自己的演出，讓觀眾自行去觀戲與討論，他也十分期待看到觀眾欣賞《回魂計》後，對自己詮釋的惡人形象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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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戲交織
在演員生涯歷經各種角色的傅孟柏，此次飾演反派又解鎖了另一條戲路。隨著詮釋的角色逐漸多元，傅孟柏認為自己的人生觀也因為這些角色變得更立體。「演戲是一份工作，但不可能演完就下班了。如果你真的投入在一個人物裡面，這個角色自然會和你互相影響。」傅孟柏解釋道，這樣的影響並非是讓自己的性情產生劇烈變化，而是跟著角色看見另一種截然不的思維路徑，自己再決定要如何「把角色留在身上」。遇到無法苟同的價值觀，可以將之視為對自我的提醒；遇到欣賞的角色，則可從中學習另一種觀察世界的角度。無論角色好壞，傅孟柏都極其珍惜每一次的表演機會，並從中汲取人生的養分。
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在現實生活中經歷的一切體驗，同時也豐富了傅孟柏詮釋角色的方法。他分享自己在近期「解鎖」的一項體驗，便是來自女兒的誕生。「在女兒出生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一定會哭，可是我不知道那個感覺是什麼？直到我真的看到女兒的那一剎那，當下狂流眼淚的我，內心唯一想說的就是『謝謝』。謝謝一切這麼順利、謝謝眾神的保佑、謝謝大家的祝福，真的是說不完的感謝。」傅孟柏說，在迎接女兒之前，如果他要在戲裡表演類似的情境，他不會想到用感謝的方式詮釋自己的眼淚。如今當自己親身經歷過，對於未來要扮演父親、迎接新生命的橋段，便能用更貼近自己內心的想法做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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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之盼
在現實生活中新添父親身分、戲劇中也拓展出不同戲路的傅孟柏，無論在工作或家庭都進階到一個全新階段。當筆者問及對人生新階段的期許，傅孟柏卻給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答案：「希望一天可以再多個八小時。」他解釋道，「進階的人生」代表責任愈多、肩膀愈重，他現在最明顯感受到的就是時間不夠用。
「女兒出生後我還沒真的開始工作，之後才要進劇組。我真的好捨不得離開家裡去工作喔！不過接下來我還是要面對現實。」傅孟柏露出苦笑說道，每次拍戲就是兩、三個月不在家，但自己又不想錯過任何陪伴孩子的時刻，現在每當他出門，只要太太傳一些「女兒第一次做了什麼事」的影片，他都會在內心吶喊「不！為什麼妳不等我回來！」傅孟柏邊說邊做出抱頭吶喊的模樣，完全將「女兒傻瓜」的內心狀態表露無遺。現場的人們看到這個畫面又不禁露出了溫暖的笑意。對於進階人生的生活平衡，無疑是傅孟柏當下亟需面對的課題，但在他與家人的溫馨互動中，我們彷若看到一個成熟男人的理想姿態──不僅是單方面地扛起責任，更能以愛相互滋養，讓人生面臨蛻變之際仍能充盈無盡甜蜜。
Text by Gary Liu
Interview by Gary Liu、Albert Lee
Style by Hedi Wang
Photograph by 陳哲楷 Chen Chekai
Grooming by Molly@好容羿工作室
Hair by Josh 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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