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從小就喜歡數學,小學時大家都叫我「算術大王」,當時二哥念師大附中,我可以解答他當天在學校裡學到的數學。
_讀書時我就是愛數理,常常做算術做到渾然忘我,帶去學校的便當一口沒吃,又帶了回去。
_之後我進了北一女新聯初中部,還去沖繩唸國際高中,剛開始相當困難,英文連最簡單的打招呼都不會,但四年後考進了MIT,同樣數理表現極好,但英文可能是MIT校史以來最低分。
_在MIT,我攻讀最先進的高能粒子物理,研究宇宙裡最小、最基本的元素。
_大二時,老師介紹我到當時全世界最好的史丹佛直線加速器中心,不過那裡不支付大學生薪水,我MIT的老師卻主動幫我負擔,並表示這是MIT教育的一部份。我一生都在追求最好,也得到了最好的禮物。
_我特別敬佩費米研究院創辦人威爾森,他發明了質子和重離子醫療,當初他和參議員討論費米研究院預算時,參議員不斷問:「這怎麼幫助到我們的軍事?」直到威爾森說:「這可以幫助美國更值得保護」,經費才撥了下來。
_大實驗需要大經費,像超級電腦非常昂貴,但我用免費的Linux軟體和最便宜的晶片做了超級電腦,克服了經費的問題,同時改變了世界對超級電腦的使用生態。
_在建議和幫助建立沖繩科技大學院OIST時,日本國務大臣問我每年所需經費,我一開始回答一億美元,後來在簡報時,我只展示了2001年10月MIT和Caltech訊息的兩張投影片,國務大臣就加倍了預算,我還建議要比照加州理工學院的規模興建。
_我觀測到宇宙最後一個夸克物質「頂夸克Top Quark」。當時母親問我:「頂夸克有甚麼應用?」我說:「可能一兩千年內用不到」。母親回:「那你不就是全世界最沒用的人?」之後我被刺激到,開始轉去研究人類社會能應用到的東西。
_質子醫療已經有三、四十年的歷史,其治療必須精準的確定腫瘤形狀,每個療程需20-30次。
_現在世上最好的是硼中子醫療,是一種體內精準標靶治療;把對人體無害的硼加到癌細胞喜歡的藥物裡,再注射到身體裡讓癌細胞吃,然後用中子去打;吃到含硼藥物的癌細胞會和中子起作用,就和魚雷定位一樣,不會傷害好細胞。
_現在已有醫院在進行硼中子醫療的FDA審核,等到審核通過,保險公司也認可,全世界就會大行其道,我對未來的醫學 很有信心。
_我也幫助解決能源問題,核能需要基本的改革。我不是反核,是認為核能需要進化。
_釷能源可以取代鈾核能,它沒有核安風險、放射性低、世界存量多、還不會被拿去做武器。
_至於為什麼沒有風行全球?我們需要說服核電公司、傳統企業、利益團體:如果和我們合作改進,不但可以保護人類與地球,他們可以獲得更豐盛的成果。包含推廣硼中子醫療時,許多藥廠也會來阻擋,但為了造福人類,我們還是要做。
_不要期望甚麼峰會或議定能帶來多少改變,與其靠政治力,倒不如自己先拿出實績。
_2025年是量子百週年。對我們來說,AI不是科技,只是「技」而已。近代科學一定要使用到量子領域,否則便只是古典科學。
_現在全世界很混亂,每位地球公民都需要彼此幫助。我有這麼好的機會與條件可以幫助地球生命,我一定盡力做。
Interview & Text by Tony Kao. Photograph by Del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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